账号:
密码:
  何执的语气轻快无比,温以煊却听得心里发酸。
  他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,只知道何执的母亲真的很爱何执,他很羡慕,甚至有些隐隐嫉妒何执能得到这样的爱了。
  “现在也下雨了,但是我们没有雨衣。”何执语气变得不再如刚刚那般轻快,他声音有些沙哑。
  “虽然没有雨衣,”温以煊回答道,“但我们现在不会错过路边的所有风景。”
  何执释然地笑了:“说得也是。”
  温以煊按照何执的导航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小区门口,何执开口道:“这里我的一处住所,我在这里有辆车,”末了,还不忘补充道,“四个轮子的。”
  “我开那辆车送你回去吧。”
  二人身上的衣服都略有打湿,也来不及吹干,何执带温以煊来到自己的黑色迈巴赫,从后备箱找出条毛巾递给对方:“擦擦吧,别感冒了。”
  替温以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,何执做了个请的姿势,温以煊也不客气,点点头后就坐了进去。
  车内的灯光总是不够明亮,有些昏暗的狭小空间内,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  温以煊还在擦拭着西装袖口上濡湿的衣料,余光却瞥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。
  何执现在似乎没有开车的念头。
  温以煊也不好直接催人家,所以他微微侧头看向对方,希望何执能懂他意思。
  何执双手搭在方向盘上,却没有启动车辆,见温以煊转头看向他,他干脆低头趴在方向盘上,脸侧着望向温以煊。
  “你是想休息一下再出发吗?”温以煊斟酌一瞬,问出了应该不会显得失礼的问题。
  “我可以叫你温温吗?”何执好像总是对温以煊答非所问。
  “额,”温以煊一时词穷,“可,可以的吧。”
  “温温,”车内灯光昏暗,但何执的双眸却亮得出奇,他眼神灼灼地凝视着面前的人,“要不要和我结婚?”
  向来擅长算计人心的何执,却在此刻不为人知地透露出了真心。
  他原本的计划是他骑着摩托车送温以煊回到柳家,一同骑摩托车这种事对外人来说还是过于亲密,如果他们这个举动被众人看见,几乎是可以实锤两人关系突飞猛进,联姻有望。
  温以煊大概意识不到这些,而何执原本也是打算借此机会营造出二人已经熟识的假象,但刚刚温以煊提出要骑车载他后,何执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。
  温以煊的腰比他想象中的腰纤细,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,与其说是beta,不如说更像是个omega。
  何执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,就已经说出了自己和母亲的往事,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。
  在这一刻,他说这些话并非是算计,只是自己单纯地想要告诉对方这件事罢了。
  何执很清楚,从他母亲暴毙而亡的那时起,他就没有家了,再也不会有人骑着自行车载他回家。
  所以他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,一步又一步,从未后悔。
  别人看不起他是私生子,看不起他是性别注定平庸的beta,他倒也表现得真如他人所认为的那般无能。
  然后在适当的时机,何执宛如黑夜中隐匿在暗处的毒蛇,悄悄咬破敌人的颈动脉,一击致命。
  所有的人或者事在他看来都是可以利用的,甚至哪怕是他深爱的死去的母亲,为了达到和温以煊联姻的手段,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用揭开自己伤疤的方式去接近对方。
  只是当何执坐在摩托车后座时,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,夜晚淅淅淋淋的带着几分寒意的小雨,以及他抱住的这个温暖的人,都让何执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感。
  何执已经在细细的钢索上走了好多年,他不怕摔下深渊,他已经在寒冷刺骨的黑夜里待了太久,久到快要忘记温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。
  可是温以煊出现了。
  他原本也是把对方当成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一枚棋子,但对方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,让他好像第一次没办法狠下心像对待其他人那般对待温以煊。
  所以他问温以煊,问的是要不要“结婚”,而不是“联姻”。
  温以煊吓得被自己呛到:“咳咳,你说什么?”
  虽然他也知道,也许他们两个人未来会联姻,但对方这直接的态度超乎了他的意料,实在让人难以招架。
  何执耐心地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温温,你要不要和我结婚?”
  温以煊只觉得自己在副驾驶上简直无处可逃:“联姻的事的话,未来也是可以考虑的……”
  温以煊不愿意把自己的幸福献祭出去,但如果他自私地选择成全自己的幸福,那他的母亲又该怎么办?
  算了,自己的幸福其实也没那么重要,温以煊这么安慰着自己。
  只是当何执真正提起结婚一词后,温以煊内心还是有了前所未有的抗拒,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接受不了和不喜欢的人共度一生。
  但当下他也找不出两全之策,于是只能能拖一阵是一阵。
  看出了温以煊的退缩之意,何执知道这时自己应该点到为止,可他还是继续说道:“温温,我说的是结婚,不是联姻。”
  温以煊懵懵的:“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?”
  “联姻,是两个家族为了利益的深度绑定;结婚,是两个相爱的人承诺成为要陪伴彼此度过一生的伴侣。”